新集合論
當前的經濟情勢普遍陷在資源不足的困境中,跳脫邏輯對應的創新活動即成為突破資源不足的關鍵。當代創新的佼佼者非互聯網+驅動者莫屬,轉型為互聯網產業似乎就是突破困境的終南捷徑。由於交易成本大幅降低,造成台灣過往「先求好、再求大」的模式在這一波互聯網顛覆的趨勢中面臨嚴峻的挑戰。由於資源條件快速地去耦合(De-coupling)與再耦合(Re-coupling),持續引發既有模式的不穩定,舊模式不斷被強勢的新模式所顛覆,因此,「先求有、再求好」的國際經驗值得台灣廠商參考。模式創新(或結合其他創新的服務創新)流程中,如何快速在市場上驗證可行性,成為競爭優勢的重要來源。各種創新在產業競爭中也顛覆了既有的邏輯關係與選擇理性。
傳統的函數為兩集合間的一種對應關係:定義域集合中的每項元素皆能對應唯一對應域集合中的元素。例如實數x對應到其平方x2的關係就是一個函數,若x的定義值為3,所得的對應值便是9。傳統關係多呈現明確的因果對應,例如,從羊身上剃羊毛是千百年來的定律;但在資源不足以因應競爭所需時,人所發揮的創意開始顛覆與改變規律,造成因果之間的模糊對應關係,例如,羊毛不一定出自羊身上。早在近三十年前,即有學者Reed, R. & DeFilippi, R.在Academy of
Management Review上發表因果模糊(Causal Ambiguity)為可持續競爭策略的要素,實乃以學術照亮這個複雜、混沌世界的先知。但知易行難,尤其在這個資訊透通的時代中,競爭廠商間不斷進行標竿學習(甚至跨業的標竿學習),如何確保難以被模仿的競爭優勢,仍是保有持續競爭優勢的挑戰。
好的策略宛若好的談判,需要發揮想像力。談判最怕黑羊與白羊在一條獨木橋上相遇,誰退?退的一方似乎是吃虧、受委屈的一方,所以,從分配式的談判切入往往是徒勞無功的。若談判的雙方通力合作把餅做大再行分配,創造式的談判才能皆大歡喜,卻往往是談判中可望不可及的境界,主因在於掌握優勢的一方若不讓利,居於劣勢的一方仍然難以突破被剝奪的處境,而造成談判破局。欲將餅做大,有時就不得不引外力。西方工業化國家的廠商發揮想像力,將亞洲作為供應鏈上的重要夥伴,透過外包所延展開來的資源佈局,賦予全球化正當性,也帶動了三十多年來的經濟榮景。全球化所實現的競爭力在亞洲資源稟賦日漸與歐美拉齊之際,似乎又相遇在獨木橋上的尷尬,碰觸到了競爭力飽和(Competitiveness Saturation)的極限。所幸,互聯網從消費活動轉向生產活動,在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中開創了集合的定義域遼闊的空間,也將實體世界(Physical)與虛擬世界(Cyber)之間的對應關係推向指數性成長的爆炸可能。
由傳統的「從羊身上剃羊毛」,到乍聽之下莫名其妙的「羊毛出在狗身上、由豬買單」,就是典型的「引外力」與「多對多」的模式創新所延展開的競爭(或生存)空間。過往以線性關係聯繫的價值鏈,受惠於第三方平台共性服務的介入,使得許多具外部性的資源可以便宜且便捷地取得,只要介面管理得當,極有可能成為模式創新的整合系統。因此,過去一對一的交易關係逐漸演化為多對多的協作關係,結構演化有如集合論中簡單的對應關係,轉化為複雜的對應關係。在大數據與人工智慧的協作下,當代的複雜科學家(Complexity Scientist)得以超越人的物理極限,抽絲剝繭地解析多對多的複雜關係,也有助於引用千絲萬縷的複雜爲創意的元素,藉由有效的轉化機制碰觸出更多的創新可能。關鍵是,誰能掌握有效轉化的神秘配方?
可能人人有機會、個個沒把握!沒有任何廠商有把握在平台經濟的發酵下,在平台與模組之間的跳躍轉化勝出。由路徑依循的規律中,台灣中小企業仍應掌握最擅長彈性和速度,在大整合的年代不被邊緣化,將規模競爭中的劣勢逆轉勝為槓桿有限資源、驅動外部平台的創新泉源。過往的核心是組裝實體產品的大工廠,由上而下的科層宰制力量大到無法撼動,一對一的集合對應於焉穩固。新時代的核心是創建服務體驗的大平台,沒有界限、沒有局限的集合對應將重新定義競爭,也改變產業關係。掙脫定義域的框架,力拓對應域的空間,二者合力跨界創新不僅引外力,也在模糊混沌中開創實踐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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